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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号:12007823
一段1.8米的绳索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1年2月1日 《求医问药》 2011年第2期
     这时正是午夜,发现失火的时候大火已经失控。老李拉着媳妇冲向楼梯,却被大火阻了回来。火势迅速蔓延,整栋大楼都疯狂地燃烧着,将每一寸空间都烤成滚烫的烙铁。

    老李和媳妇已经在这栋楼里住了20多年。他们站在窗口呼救,拼命挥动着手臂。他们看见消防车从远处呼啸而来。当火舌和浓烟冲入房间后,他们很快就感到炽热难当,呼吸困难。

    老李说,跳楼!他们住在八楼。

    老李把床上的被褥和床垫全都扔出了窗外,然后把床单和被罩系在一起,连成一条绳索。老李估测了一下长度,又脱下他的衬衣,连在绳索上,但长度仍然不够。老李开始撕扯窗帘。一股火焰猛地蹿进来,在老李面前拐了个弯。媳妇说,没时间了。

    老李把这条绳索系在一根结实的窗骨上,用力拽了拽。他对媳妇说,拽着绳子滑下去!媳妇拼命摇头,她开始哭泣。

    老李说没事,你抓紧绳子,慢慢向下滑。你准能行的。他把媳妇抱上窗台,将绳索的末端在她在腰上缠了一圈。这时,火焰逼近了老李,平时很少运动、大腹便便的他已经汗如雨下了。他拉住绳索的一端,将媳妇逐渐从窗口放下去。她像一只笨拙的壁虎,沿着滚烫的楼壁,一寸一寸地接近地面。

    终于,媳妇滑到了绳索的尽头,可是她的身子仍然停留在半空。四面都是烈焰,媳妇的手指被绳索磨得钻心地痛。她的体力在飞快地透支。

    老李冲媳妇大喊:“别怕,再坚持半分钟!”老李用尽浑身力气将那段绳索往上拉,然后用牙齿咬开绳索系在窗骨上的死结。绳结打开后,瞬间巨大的冲击力使老李的身体突然前倾,险些把他拉出窗外。老李牢牢地抓住绳索的一端,冲媳妇喊,别朝下看!一会儿我喊跳,你就跳!

    屋子里已经火光冲天。老李感觉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在燃烧着。他用双脚钩住两根窗骨,像杂技演员一样慢慢向窗外探出身体,将绳索尽量往下放。他的表情痛苦而狰狞,媳妇的体重将他的身体完全拉直。老李变成一段绳索,一段连接在媳妇和窗骨之间的生死之绳。身高1.8米的老李,把那段由床单和被罩编成的绳子的长度增加了1.8米,把媳妇到地面的距离降低了1.8米。火焰噬咬着老李钩住窗骨的双脚,他感到自己的双脚和双腿正在被火焰撕裂。老李朝媳妇大吼道,跳!

    媳妇跳了下去。她重重地摔在老李扔出的被褥上。四周都是浓烟。几个消防队员突破烈焰,朝她跑去。

    媳妇很快站了起来。她嘶哑地呼喊着老李的名字。老李试图重新回到房间内,但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,他的衣服在燃烧。

    没能在第一时间逃出大楼的人,几乎全部遇难——除了老李的媳妇。她是惟一获救的人。

    摘编自《欣欣网》

    本栏编辑/孙洁, 百拇医药